【初選47人案・求情第六日】

【獨媒報導】47名民主派被控「串謀顛覆國家政權」案，今（8日）續處理第三批被告、6名九龍東初選參與者的求情。代表快必譚得志的大律師梁寶琳認為，譚屬於「其他參加者」，指他雖有簽署「墨落無悔」和「共同綱領」，但沒有組織初選；又強調初選是開放予所有人參加的民主選舉，譚辦街站、參與選舉論壇等只是一般選舉會做的事。

辯方指，譚曾因煽動等罪成服刑40個月，望法庭考慮整體量刑原則酌情減刑至少20個月。辯方又強調，譚被捕後已退出人民力量，再沒有機會重返政壇，他還柙逾3年已付上代價；作為基督徒、取得基督教研究和神學兩個碩士學位的他，正在讀《懺悔錄》，嘗試學習和懺悔。法官陳仲衡和李運騰聞言一度表示，他們未能讀完該書。

李嘉達無到庭 5人由4懲教隔坐

參選九東初選的黃之鋒、譚文豪、李嘉達上周五（5日）完成求情，法庭今處理譚得志、胡志偉及施德來3人的求情。

已完成求情的李嘉達今無到庭，其餘5人續坐在同一排，由4名懲教人員隔坐，黃之鋒續被安排坐在離旁聽席最遠的被告欄角落位置，與其他被告相隔3名懲教。胡志偉步入庭時，看到旁聽親友即面露微笑說「喂！」再揮手，黃之鋒展示手中書本並豎起拇指，施德來和譚文豪亦揮手。快必譚得志則拿梳梳頭，又豎拇指和戚眉，他手持一張寫有字的紙，懲教一度着他「唔好 show」，他笑言「廢紙嚟」、「呢度點敢 show」。聆訊期間，譚得志和黃之鋒不時低頭抄寫，譚又頻向旁聽席做手勢和發笑。

▲ 左起：譚文豪、黃之鋒、李嘉達、譚得志、施德來、胡志偉（資料圖片）

辯方：辦街站、參與論壇為一般選舉會做的事

代表譚得志的大律師梁寶琳表示，譚生於1972年，現年52歲，是香港大學和中文大學的畢業生，擁有基督教研究和神學兩個碩士學位，他曾任職電台主持逾20年。

辯方主張，譚得志為「其他參加者」，指他沒有組織、計劃、發起或領導初選計劃，而雖然他有簽署「墨落無悔」和「共同綱領」、提交提名表格，但無證據他製作相關文件，他僅僅是計劃的參加者。辯方同意，譚在《國安法》生效後沒有退出計劃，但強調舉辦街站、參與選舉論壇等，只是一般選舉會做的事；而控方指稱譚於論壇自言為「強硬反對派（hard-line rebel）」，亦是一般選舉論壇會說、用以贏得選舉的說話，而譚只是呼籲人們投票，並一如其他候選人般派發口罩和防疫物資，只屬普通參加者。

法官陳仲衡主動提到，辯方引用中國刑法的釋義及實用指南，定義「積極參加者」為「主動參加犯罪集團並多次參與犯罪活動」，問譚得志是否屬於此類別。法官李運騰亦指，表面看來譚是符合該定義。梁寶琳表示，譚作為人民力量副主席，的確是自行參與初選，但強調初選作為開放予所有人參加的民主選舉，譚主動參與並不應構成他屬「積極參加者」；又指當時對於參與初選是否犯法並不清楚。

辯方：曾因煽動等判監40個月 望酌情減刑

辯方續指，譚得志於2022年11月因發表煽動文字等11罪成而判監40個月，指該案與本案案發時間相近，望法庭考慮整體量刑原則（totality principle），酌量減刑至少20個月，以免造成壓毀性影響（crushing effect）。辯方又指，譚已自2021年起還柙，他因本案被捕後已退出人民力量，在初選亦只排名第四，已再沒有機會重返政壇（no chance of him going into politics ever again）。

▲ 譚得志（左）、陳志全（右）（資料圖片）

辯方指譚每天讀《懺悔錄》 官稱未能看完

梁寶琳又指，譚得志是基督徒，他現在每天都會讀《懺悔錄》（Confessions），正在嘗試學習和懺悔，顯示他的悔意。法官陳仲衡即笑說，「我的『懺悔』是我嘗試看完那本書，但從不成功。」（“My confession is that I tried to finish that book, but I can never.”）李運騰接續說：「我也是，我只讀了第一章，便無法繼續下去。」（“Me too, I just read the first chapter, I can’t carry on.”）梁續說，「他就是這樣的人，堅持不懈（perseverance）。」李運騰指，希望這個「堅持」是好的方面。（“I hope you used perseverance in a good sense.”）梁回應，無論如何，譚已經還柙逾3年，他已為這案所做和所說的付上了代價。不時向旁聽席戚眉發笑的譚得志，在求情最末表現平靜，手搭着手閉上眼睛。

散庭時，快必對旁聽席梳頭，又笑着揮手說：「Bye bye!」，「I love you!」、「I love you all!」

翻查資料，《懺悔錄》為公元394至400年聖奧古斯丁用拉丁語寫的自傳體回憶，全書分為13卷，概述了奧古斯丁年輕時犯下的罪過和他改信基督教的過程。

案件由3名國安法指定法官陳慶偉、李運騰及陳仲衡審理，控方代表為副刑事檢控專員萬德豪、周天行、助理刑事檢控專員羅天瑋。黃之鋒由大律師李國威代表；譚文豪由資深大律師何沛謙代表；李嘉達由大律師陳德昌代表；譚得志由大律師梁寶琳代表；胡志偉由大律師郭子丰代表；施德來由大律師黃廷光代表。

根據《國安法》第22條，一旦顛覆國家政權罪成，「首要分子或罪行重大」可判處10年以上至終身監禁；「積極參加者」可判監3至10年；「其他參加者」則判監3年以下、拘役或者管制。

【獨媒報導】47名民主派被控「串謀顛覆國家政權」案，今（8日）續處理6名九龍東初選參與者的求情。代表胡志偉的大律師郭子丰表示，胡無組織涉案謀劃，屬「積極參加者」的較低級別，並獲前運房局局長張炳良、副局長邱誠武及前勞福局局長羅致光3人撰寫求情信，指胡溫和、理性、務實，以人民和社會的最大利益為先。

辯方指，根據胡的背景、品格和多年政治信念，他無疑並非蓄意危害國安的激進政治人物，案發時真誠誤信運用否決權屬合法；又指謀劃成功的機會極微，因民主黨議員對預算案如何投票無最終決定權。辯方又指，胡自2021年1月還柙至今，並就六四及七一集結案服刑，望法官考慮整體量刑而減刑。法官則指，胡的良好品格和對社會貢獻已被早前案件考慮作減刑因素。

辯方：胡志偉最多屬「積極參加」較低級別

譚得志一方完成求情後，由胡志偉一方求情。代表胡志偉的大律師郭子丰表示，胡志偉最多只是「積極參加者」的較低級別，因無證據顯示他組織「35+計劃」，他只是透過參與選舉論壇、街站、接受訪問、參加初選和報名立法會選舉等，作出和應（echo）。

郭又指，民主黨起初無對否決預算案的計劃「落水」，其中胡於2020年6月九東初選論壇便曾反問，難道「起醫院、起學校我哋都要反對咩」，顯示他當時對「攬炒」和無差別否決預算案有保留。

▲ 胡志偉（資料圖片）

張炳良、邱誠武、羅致光撰求情信 指胡溫和、理性、務實

郭子丰續指，胡志偉參與公共和政治事務逾30年，他曾當選市政局議員，學會制訂政策、解決社會矛盾時尋求「雙贏」方法，而非「攬炒」，他亦秉持此原則行事。而這並非胡的一面之辭，他獲前運輸及房屋局局長張炳良、副局長邱誠武、及前勞工及福利局局長羅致光撰求情信（其中張和羅曾為民主黨成員），3人均形容胡是溫和、務實的人，即使不同意政府政策仍然保持有禮、理性，以人民和社會的最大利益為先。

▲ 前勞工及福利局局長 羅致光

辯方又指，胡的貢獻獲政府肯定，如2006年政府曾就他為黃大仙區的服務頒授榮譽勳章；他亦曾獲委任加入中央政策組、大嶼山發展諮詢委員會委員等，顯示政府視他為可靠、負責的人，也可見無差別否決預算案不符他的本性。

辯方：民主黨議員投票須獲授權、謀劃成功機會極微

郭續提到，根據民主黨黨章，如有成員不滿該黨立法會議員的決定，可召開會員大會要求推翻；議員在投票前須獲得授權，若無授權下仍一意孤行便須退黨，可見立法會議員對預算案如何投票沒有最終決定權。辯方指，由此解釋了胡志偉和所有民主黨員在競選時，也沒有完全承諾無差別否決或「攬炒」，只是提倡會運用《基本法》權力迫使政府回應五大訴求，因他們不能作出那樣的承諾，否則是向公眾公然說謊。

郭續指，判刑時須考慮涉案謀劃的可能性，並指謀劃本身因不同因素已難以實現，而民主黨的制度令其更難實現，因即使該黨議員同意無差別否決，但最終無獲授權、或不願退黨便不能如此投票，客觀而言，謀劃成功的機會極微。

法官陳慶偉指，無論謀劃成功與否，胡志偉已認罪，代表他有意圖顛覆，辯方同意，但重申謀劃充滿不確定、其後果只能臆測。陳慶偉再指，但戴耀廷對此非常樂觀，辯方回應只能代表胡志偉陳詞。

▲ 大律師 郭子丰

辯方：胡真誠誤信可用基本法權力游說政府

辯方續指，胡志偉案發時真誠相信涉案謀劃為合法，相信可運用《基本法》賦予的憲制權力游說政府。雖然事後回看知道屬錯誤，但根據胡的背景、品格、多年政治信念，無疑他並非蓄意危害國安的激進政治人物。

法官陳仲衡一度問，辯方如何能說胡志偉當時真誠相信投票顛覆政府是合法？郭重申，胡當時認為運用《基本法》賦予的權力是合法，並同意法官李運騰總結，胡當時是利用合法的手段（means），去達致顛覆的非法目的（end），認為可因此減輕其罪責。

辯方指胡曾就兩案服刑望減刑 官稱前案已考慮

就胡志偉的定罪紀錄，郭子丰指，胡於2021年1月8日因違反七一案保釋條件而遭還柙；其後涉2020七一遊行案，承認煽惑及組織未經批准集結兩罪，判監10個月；再因六四31年集會案承認明知而參與未經批准集結罪，判監4.5個月，他並於2022年1月服刑完畢。

郭指，上述案件與本案的案發時間和性質相近，當中七一案中，胡曾手持「反對國安惡法，七一齊上街」的標語牌、亦提及初選，至於六四案雖非明確與《國安法》有關，但望法庭考慮過往30年也有紀念六四的集會，各政黨亦會藉此機會發聲，望考慮整體量刑原則（totality principle）而減刑。

法官陳慶偉指，胡志偉擁有良好品格及對社會的貢獻，已被早前案件的法官考慮作減刑因素；法官陳仲衡亦指，張炳良此前也曾為胡撰求情信。郭同意胡不能享有雙重折扣，又指張炳良求情信的內容有所不同，主要談及對胡以及涉案謀劃的理解。

▲ 前運輸及房屋局局長 張炳良

胡志偉聽取求情時表現平靜，求情完畢後，向旁聽席微笑揮手。

根據《國安法》第22條，一旦顛覆國家政權罪成，「首要分子或罪行重大」可判處10年以上至終身監禁；「積極參加者」可判監3至10年；「其他參加者」則判監3年以下、拘役或者管制。

【獨媒報導】47名民主派被控「串謀顛覆國家政權」案，今（8日）續處理6名九龍東初選參與者的求情。代表施德來的大律師黃廷光表示，施德來屬「積極參加者」的中至低級別，施於本案後已辭任主席和退出民協，重犯機會低。辯方又指，施為註冊社工，但在新修訂的《社工註冊條例》下，罪成的施將無法再任社工，形容其以社工身分服務公眾的抱負破滅。惟辯方指，施於獄中報讀都大心理學課程，望裝備自己，在服刑完畢後以其他崗位貢獻社會。

第三批被告今完成求情，本周三（7月10日）將處理第四批被告求情，為6名九龍西初選參與者：岑子杰、毛孟靜、馮達浚、劉澤鋒、何啟明、黃碧雲，2名超區初選參與者岑敖暉、王百羽，及衞生服務界參選者余慧明，料需時3天。

辯方指施德來已不再是民協成員

譚得志及胡志偉求情完畢後，由施德來一方進行陳詞。代表施德來的大律師黃廷光表示，施德來為註冊社工，已婚，育有一名9歲兒子，其妻子和家人好友也有到庭支持。黃指，施的學業成績雖然並非特別出眾，但以其努力一步一步邁向成功，他2005年於城市大學副學士畢業，再於雪菲爾哈倫大學（Sheffield Hallam University）取得社會科學學位，並於2018年取得理工大學社工碩士，成為社工服務公眾。

辯方指，施2008年加入民協，2016年當選黃大仙區議員及成為民協主席，亦曾獲委任為淫褻物品審裁委員小組成員9年，不同政府部門曾發信表揚他的貢獻。而施在本案後辭任民協主席，以非政治的方式服務社會，現時亦不再是民協的成員。

辯方指屬「積極參加者」、罪成令社工夢碎

辯方續指，根據上周生效的《社工註冊條例》修訂，若被裁定危害國安罪成的人將無法再任社工，形容施德來以社工身分服務公眾的抱負破滅。雖然如此，施於獄中報讀都會大學的心理學課程，希望更好裝備自己，服刑完畢後以其他崗位貢獻社會，望法庭考慮施具良好品格。

黃廷光承認，本案性質非常嚴重，但望法庭考慮施屬「積極參加者」的中至低級別量刑。黃又望法庭考慮施擁有正面良好品格，他積極服務公眾和社會，真誠誤信運用否決權合法，亦展示真誠悔意，重犯機會低，望法庭能寬大處理。

散庭時，黃之鋒、胡志偉、施德來、譚文豪均向旁聽席揮手，譚文豪亦向旁聽席微笑點頭。譚得志與律師溝通後，亦對旁聽席梳頭，又笑着揮手說：「Bye bye!」、「I love you!」、「I love you all!」

根據《國安法》第22條，一旦顛覆國家政權罪成，「首要分子或罪行重大」可判處10年以上至終身監禁；「積極參加者」可判監3至10年；「其他參加者」則判監3年以下、拘役或者管制。

案件編號：HCCC69-70/2022